茯苓

【瓶邪】《天赐》（14）

天赐

绥远篇 第二章 有惊有险

一切都很顺利，我和张小蛇摸到洞口时，他们已不见了身影，只有帐篷毯子丢在一侧。张小蛇也把这些过夜的东西放下，理好其他东西，带着我下去。我第一次见识盗墓营生，看着黑且脏的土盗洞，心里有些犯怵，开始想，如果不是救闷油瓶，我宁可一辈子听我爹絮叨，被二叔提耳朵训，拿戒尺抽，被三叔戏弄，也不要下这种地方。

墓道很黑，我摸着土壁一路斜向下走，越来越阴冷，张小蛇也不提灯，就在黑暗中摸索前进。走了十几分钟，我感觉到旁壁触感不同，仔细去摸，土碎后面似乎有齐整的石块，或者是砖块，能摸到缝隙。我拍了拍张小蛇的肩膀，告诉他这一发现，他又不理我，头都不回一下。我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，性格忽冷忽热，还是说他早发现了，是我太菜大惊小怪。

我亦步亦趋跟在张小蛇身后，走了也不知道多久。我想让他打个火，我看看时间，他却不肯。黑暗中，我踩到一些机括暗器，都已散落在地没了威胁。那些暗器有的已经半身埋在土里，看着不太像刚发射出来的，也许在闷油瓶之前已经有人来过这个墓，触发了这些机关。

突然，我听到远处隐约传来什么东西挪动的声音，心说会不会是小说里写的那种转动的秘门，石头做的，很重，挪动起来一定会有大动静。紧接着就听到张海盐嚷嚷的声音，模糊听不清内容，但能听出来是他。这个张海盐，连盗墓都管不住嘴，他也不担心把粽子吵醒。我翻了个白眼，却发现张小蛇在竖耳倾听，极其专注。

我便明白过来，前面可能有岔路，张海盐说话是在提示我们方向。

“快跟上！”张小蛇丢下一句就快速往前走，我搞不清状况，一边跟他走，一边心跳加速，张小蛇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会有什么危险。我跟他越走越快，越走越快，竟然跑了起来。可他发现我跑步声音很明显时，又回头狠狠瞪我一眼，压慢步伐改成快走。我有点委屈，他看我的眼神就是看废物的眼神。他可以跑步没有声音，那是他练出来的，我就是个普通人，我做不到很正常。

又往前走了一段路，我们过了一道厚重的石门，门厚度和我肩膀宽度差不多，估计至少五吨重，不知道闷油瓶他们怎么打开的。

门后果然有两条墓道，张小蛇毫无犹豫往左走，才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一阵巨响，我害怕地回头去看，石门自己关了。

“张小蛇，门为什么关了！这么重的门为什么能自己关！”我惊恐问道。

“族长他们在前面触发了机关。”张小蛇语气满不在乎。难怪他催我快走，他是怕闷油瓶触动机关导致石门关闭。他的神情不见一丝危急惶恐，我这才觉得，虽然这里危险，但只要跟着张家的人，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。想着我就更加跟紧张小蛇。

眼前的墓道突然开朗，变成一个房间。我正要进去，张小蛇猛地拉住我：“你疯了？”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问他，他示意我看房间的地面。

我无奈地说：“张小蛇，太黑了，没有光，我什么都看不清。”

张小蛇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，打亮，往前一探——

那房间入口处散落了许多箭簇，箭头箭身全是钢的，没有箭尾。感觉是弩射出的，因为很多都扎在了地上，入地三分。这种东西要是往身体上刺中了，绝对是个血窟窿，箭可以穿身而过的那种。

我努力分辨箭的颜色，想看看有没有染了血的，如果有，一定是闷油瓶他们受伤了。所幸没有，地上也没有一滴血迹。我稍微定定心神，“蛇哥，它还会再射箭？那该怎么过去，丢个石子引它放完再走吗？”不过我四下看看，这里好像也没有石子，墙上的砖不可能扣下来一块，我突然意识到，要扔只能扔我的手表之类的东西，我绝对不愿意牺牲这块表。

张小蛇摇头，“有机关，不知道在哪块砖下，没那么多东西扔，必须直接过去。”我心说怎么可能直接通过，那箭阵会要了命的。我连弩在哪里都不知道，怎么躲过箭？

“你再仔细看看，会不会有张海盐留的暗号？告诉我们踩哪里能安全过去。”

张小蛇已经在调整背包松紧，“他们就是闯过去的。”地上的箭有些落了很多灰，有些还锃亮的反着火光，印证着张小蛇的推断。新箭一定是刚刚射向他们的，而他们全员顺利躲过，没受一点伤。

“你打算怎么过去，也硬闯吗？”我心里叫苦，我又不是金刚护体的张家人，跟着还不得射成筛子。

他不回答，从怀里摸出他那条蛇，摸摸它的头，蹲下身放在地上。蛇吐吐信子就溜进室中，灵活地消失在黑暗中，看来一条蛇的重量不足以触发箭阵机关。火折子只能照亮附近五米，那蛇往黑暗中去，不一会儿又从黑暗中回来。

张小蛇像是在思考什么，片刻后说：“厅室长约二十米。”他应该是训练过蛇以某种速度探路，小长虫会一探到底，再折回来。张小蛇刚刚数着时间等蛇回来，估出二十米这个距离。我挺佩服他的，作为一个训蛇人，不知道他会不会吹那种西域调子，然后他的蛇就闻声起舞。

张小蛇解释说这种弩不是连弩，机动装箭再快也要三秒。为了弥补装箭时间的损失，弓弩一定是次序排开，射向触发机关处的最先，依次射向里面，因为分别射，射向各处就没了时间损失，更容易射中。这么一来是有机会的。“你跑步有多快？”他突然这样问我，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，“学校测五十米能跑进七秒，就，六秒八九吧。”

看不出他是满意还是嫌弃。“够了。我先过去，你跟在我后面，不能落后三秒的距离，也别太靠近。不要有一丝偏移。”我连忙点头。

他冲进厅中，几乎瞬间就听到钢箭破空划出的声音。我在听到声音的同时冲过去，跑到那处时正好箭已落地。箭插在地上成了障碍，我也没工夫管，死命跑着，估计以这速度跑五十米能跑进六秒。不过片刻之间，我已经到了对侧墙壁，一下子把在我身前的张小蛇撞到墙上。

“对不住，太黑了看不到你。”我惊魂未定，喘着粗气，这不是跑步累的，是心有余悸吓的。我回忆了一下那些箭簇，判断弩安置在这一侧高处。刚刚时间太短，我又害怕，没有意识去数一次射多少箭，也就不知道弩有多少把。

那些箭射在地砖上，似乎扬起尘土，黑暗中看不清，只能闻到一种特殊的气味，应该是那些砖。

我平复气息，在想张小蛇是怎么躲过箭阵的？他们张家难道练金钟罩铁布衫？我开口问他，张小蛇亮出两把弯弯的刀，足有小臂长短。

这也太牛了。用刀挡住箭雨，这速度和力道得有多强，张家真的有武功。这么一想，闷油瓶每天四点起床也值了。等回去我问问闷油瓶能不能教我几招。

这边的墙也有一道门，或者说，是一个洞，还挺大的，但也只能跪爬前行。这土洞不像是建筑设计的一部分，更像是盗墓者打出的洞，四壁全是土，爬得我手脏腿脏头也脏。

张小蛇带着我钻进去，我们在洞里爬。不一会，他忽然把手脚动作放得极轻，缓缓转头，像蚊子叫一样小声道：“小张哥和族长就在前面，你不要说话，轻点爬。”我捂住嘴点点头，然后才意识到，嘴上肯定也全是脏兮兮的土了。

关于小张哥发声提醒蛇祖：

有的放矢张海盐：哎哟！！！你踩我脚干什么！没经验靠（zou）边（zuo）站（bian）！

积极配合张海师：谁踩你了，自己磕了一跤吧？叫这么大声有病啊？

若有所思张起灵：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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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从写这篇吴邪视角的文，我蛇精值直线上升，现在全是张小蛇“金钟罩铁布衫～”，还有海师海盐一起🤦‍♀️老闷得有多心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