茯苓

喜欢请给红心蓝手(´▽`)wp:poria2020.wordpress.com

【双神子】【无名王者x葛温德林】Sister Drusilla

attention

黑暗之魂1&3,自设多

无名王者x葛温德林

 

summary

“校长不是因为推了他的伪娘弟弟才被放逐的吗?”——阿宅发言

总之,葛温德林用他的方法到达古龙顶。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

葛温德林双唇干裂起皮,在睡梦中被自己的唾液呛醒。

 

近一段时间他时常造梦,皮肤出现奇迹和术法均无法治愈的苍色疮斑,尽管印记很浅,可呼吸情况也随之每况愈下。他有预感,梦中未来的终点即将到来。

 

他梦到远在环印城镇守的幺妹,而她在王座上沉睡,她的梦里也有葛温德林。费莲诺尔的梦是原料,缫出茧丝用以编织蛋壳。或者,称之为梦是不甚准确的。神明不做梦,神明只预言,他们在预言终焉相会,却谁也认不出谁。

 

费莲诺尔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眼前这个华袍加身的可怜女人的脸上,她头戴黯影王冠,以至于覆盖了眉眼容貌,其失去神态而无法正常表达情感。

 

“可怜的女人,”费莲诺尔一向温柔善良,乐于助人,“我能帮你做些什么?”

 

“吾挂念吾之姊妹。”葛温德林恬静说道。

 

“不必心忧,”费莲诺尔取一截女人的头发——此时她才发现女人并未留长发——放进蛋壳,用暗绿色的火焰将其烧为灰烬,在余烬中沾取一点抹在额头,片刻后,她回应:“她们仍存活世上。”

 

“吾怀念吾之父王。”葛温德林沉默片刻后再次开口。

 

“原来你是一位公主。公主,请将往昔与希望一同放在心底,我为你祝福。”费莲诺尔并不惊异,女人的服饰早已说明她的王室血统。然而公主的短发让费莲诺尔有些困惑,她和她的姊妹身为公主都有光亮柔滑的长发。

 

葛温德林缄口沉默,但费莲诺尔看出她仍有思虑。“所问需所思,我的公主。也许同样身为王女的我可以为你解答。”

 

“吾思念吾之兄长,”葛温德林微微低头,恭敬顺从,“请告诉吾兄长之所在。如是,吾愿戮力回报。”

 

费莲诺尔示意女人将左手伸向她的掌心,用蛋壳的尖锐处刺破中指指腹。神的血液由此渗出,落在地上反射出焦糖色的光晕,仿佛西下的夕阳。烟与土在葛温德林血液的浇灌下腾扬,尘埃即是巫术的谶证。费莲诺尔看着葛温德林,眼睛充满对往昔无知的平淡,“古龙顶,那里是你兄长之所在。”

 

费莲诺尔出生时,亚诺尔隆德已没有太阳长男的伟岸雕像。她降临太晚,启程太早,费莲诺尔记忆里的神宫已经模糊不堪。而甚至格温投身初火、神都迁徙,她也一概不知。被抛弃在偏远城隅的公主成为被流放的囚徒,无论昔日的委任多么重要,饯行多么盛大,她遗忘于时空的罅隙中。

 

葛温德林曾为这个幺妹哭泣。他曾因每一位血脉亲人而哭泣,也因卑微而祈祷。他流过的眼泪太多了,这是羸弱的他为数不多所能做的事。

 

分处两地的兄妹各自孤茕,天涯海角之间遍散神族血脉,除了幽儿希卡,葛温德林寻不得任何胞亲的下落,只知道几个地名:环印城,画中世界,洛斯里克,以及刚刚得知的古龙顶。

 

葛温德林膝下蛇的眼眸中映射出虚幻的故事。费莲诺尔的蛋壳于环印城剥离破碎,画中世界的一切生物被冰雪封印成僵硬的雕塑,洛斯里克的孩子们扭拧纠缠,体型大者背负体型小者,倏而体型小者像蛇一样盘绕在体型大者身下,或许他们只是在重蹈长辈的覆辙。

 

至于古龙顶,他开始想象那里的植被与建筑,想象无名王者在自己的国度筑起一座新宫殿。新王从旧体系脱离出去,重获新生,在只属于他的神庙里接受万众参拜和祝愿,于恒长光芒中加冕。永亘的天空升起由阳光编织具象的法轮,正中,有一束须蔓杂生的雷电从无垠的天际纷繁落下。

 

然而,葛温德林从没有见过古龙,也不知道通往古龙顶的路。年幼时他曾想象与兄长一起驯养古龙,却在某一瞬间感到强烈的妒忌,以至于萌生将宠物杀死吞吃的念头——下一秒,胆小的葛温德林便被自己的念头吓到,不敢告与任何人。他就是自那时起,加深对形貌丑陋的自己的自卑和自我厌恶。

 

日益羸弱,又有繁杂政务,他被自己困在伊鲁席尔。他多想也摘下戒指、脱下礼服、循着故人踪迹追过去。可是他和翁斯坦太不同了,即使在梦中,葛温德林也无法跨越伊鲁席尔外的浅沟深壑,一路跋涉至古龙顶。葛温德林屏退神侍,用术法悄悄在寝殿内造出一个想象中的古龙顶,尽管是那么的小。他本不该这样浪费所剩不多的精力,只是面对将死的命运,他难以抑制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。

 

古龙顶的宫殿与旧神都风格相似,雄伟华丽更甚于亚诺尔隆德。它与伊鲁席尔截然相反,没有漆黑的夜空和皎洁弯月,古龙顶太阳的光芒照彻碧空,比全盛时期的亚诺尔隆德还光明。那源源不尽的能量与神力,令受其荫蔽的所有生民叹服,敬畏,跪拜。

 

葛温德林鼻子发酸,仿佛这虚幻的古龙顶的阳光照进心底,一股暖流流过。他走进殿前广场,有一个装饰华美精致的喷泉,被泉水和鲜花簇拥的高台是一尊巨大的新王雕像,太阳长男手持阳光之枪,仪容威严又有慈悯之象,仿佛可与葛温德林对视。他低下头去,不敢多看,脸上浮现久违的生机与血色。这时他看起来健康多了,而神态仿如阁中处子。

 

雕像外壳裂开罅隙,露出其本人。他如炬的双目像要点燃暗影之月,太阳与月亮从此发散同一道光。他伸出手,葛温德林也伸出手,苍白细瘦的手搭在宽大掌心,疮斑被阳光覆盖,治愈不见。神族的血脉再度连结。

 

他们兄弟共游神殿,正中神像不再是太阳王,而是阳光之子,而身侧是葛温德林的雕像,同样庞大伟岸,与新王雕像相得益彰。端座被长而宽大的布料遮掩,看不到数只蛇足,亦看不到一双人形足履,令人不禁好奇雕像下身究竟是何构造。葛温德林的雕像露出温柔矜持的微笑,神态像极女神蓓尔嘉。

 

这是王后像,葛温德林的心极速跳动,激动得几乎要呕吐。在这里,没人知道这个蛇足怪物和新神王的血缘关系,臣民只会知道,这一天他们终于等来王后驾临。

 

姗姗来迟的新后在巨像前伫立,观赏,尔后牵起新王的手,把他曾经留给他的那枚戒指缓缓戴回真正主人的手指上,就像在教堂里,圣像前,无人主持却完整地具有神圣效力的仪式。

 

似乎面对巨像总是增加仪式感。记忆里,曾经在旧都神像前,父神威严又仁慈地赠予他们戒指,而后是宽阔的拥抱,祝福孩子们成长为次代神明。葛温德林便在父亲和兄长的呵护下成长,沐浴在亲情与温柔阳光里。

 

无名王者是那时候开始喜欢亲吻弟弟的脸颊。葛温德林的脸白皙幼嫩,触感与无名王者完全不同。兄长的指腹有长年征战留下的厚茧,蹭在葛温德林身侧和蛇足上,格外令他发痒。

 

葛温德林不知道王兄是否为古龙顶的宫殿赐名,这神力荫泽而光芒万丈的地方,没有任何升落变化。可他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了,他不得不在阳光中陷入沉睡,苍斑在阳光中若隐若现。

 

他感觉身侧有窸窣动静,和当年兄长潜入他寝殿的声响相似。一双手抚摸着他的蛇足,温度从指尖传到足底再到头皮。柔滑微痒的触感从耳侧一路向下传递,他陷入梦境中的梦境,顺着风向从高山跌落谷底,经过无数层云却落不到实地。轰鸣的隐雷在身后作响。

 

蛇足被一双巨大的手骤然攫住,高吊倒立,小蛇们在窒息的狂乱中拼命挣扎。隐晦和恐慌被欲望占满,而欲望被身体占满。葛温德林的身体逐渐为兄长所熟悉,反过来,他也在熟悉兄长的每一寸皮肤远超亲情。到后来,他已经自动自觉准备迎接长男到来,不知因何原因而流出的泪水滴没入软榻中。

 

那是亚诺尔隆德的每一位银骑士都知道的丑事,但凡在内殿巡逻,就能看到王室成员瞒着父神在纬帐中行背德之事。除了葛温的宫殿他们不曾去过,那间内殿布的是软绵无比的柔榻,葛温德林不喜欢那种质感。银骑士们心照不宣,直到一个雷霆更胜于阳光威力的午后,兄弟情事被葛温撞破。

 

出离愤怒的王推倒长子的巨像,轰然倒地的巨响是神明的雷霆之怒。他下令永世驱逐长子,销毁他在神都内一切痕迹,软禁阴郁的次子。

 

但葛温德林如今还是来到兄长身边。投身初火的太阳王若知道,不知会作何想?

 

他拼力睁眼,想在此时看清兄长的面容,眼睑却和诅咒一并紧紧贴附。恐慌中他想择下黯影王冠,手指被冠顶的尖刺扎伤,一如他在梦里为费莲诺尔的蛋壳所刺。全知全能的太阳,作威作福的太阳,给牲灵以希望,也生出双刃伤害,神明亦不能避免。

 

为了再次见到兄长,为了再次将那伟岸身姿烙在心上,葛温德林第一次取掉象征他黯影太阳身份的王冠。他看到,黄金王冠反射的阳光耀眼灼目,逆光的身形被巨大毛发轮廓勾勒着。他仰着头,用一双自幼光敏的眼直直盯着兄长,顾不上羞耻也管不了疼痛,双眼被刺痛无声流泪。那是欢欣的泪水,只有当漂泊者找到港湾时,深陷的眼窝才能流出这样的眼泪。

 

无名王者俯身吻去幼弟的泪痕,他的舌头也如一条灵活的蛇,裹挟咸苦的液滴,一吻封缄。宽大温暖的手遮住葛温德林的双眼,他重回舒适的黑黯。

 

高大的新王牵住他娇小的王后,引他往宫内走去。古龙顶神宫美轮美奂,荣华丰奢的珠宝将室内装潢得明亮如野。大殿之上是王座与后座,一左一右,摆放对称,不曾蒙尘。葛温德林从没有来过古龙顶,却好似与故地久别重逢,或许是因为他的真心真命注定归于此,回到此。

 

他坐进王后座,小小的身躯陷进软榻之中。这种触感有些熟悉,葛温德林在亚诺尔隆德曾触碰它,也被触碰。

 

无名王者呼唤古龙,命龙为他取来武器。猎龙剑枪在巨匣中沉鸣,周身布电而生威。新王擎起武器,递到王后身前。哥哥想让羸弱的弟弟拿起那般沉重的剑枪吗?弟弟有与哥哥媲美的能力吗?手不能提,肩不能扛,葛温德林从未拿过兵器,更不曾上战场,他的金枝杖枪只是教徒献贡的礼器。

 

葛温德林想摆手推却,身体却不听思想指挥,伸出双手去接。显而易见,剑枪即将掉落在地,他的力量根本承受不住货真价实的国之重器。

 

当他握住剑枪,一股暖流游走周身,力量和温度从手背传至心脏,难以描述而令人镇定。他的手被兄长布满厚茧而粗糙的手包裹,兄长紧紧保护着他,两双手在枪杆交叠,稳擎猎龙剑枪。兄长施以神迹,葛温德林竟拥有了与之等同的力量,在无名王者撤下支援后,他依然独自稳端与身齐高的武器。

 

数以万计的古龙在殿内殿外伏地行礼,此起彼伏的鳞翅割裂天空,在万丈阳光威严照耀下祷祝古老颂词。一顶崭新的黄金王冠在阳光下绚烂夺目,被风暴龙衔来,递到无名王者手中,最后,这顶王冠稳稳戴在葛温德林头上。它与古龙顶之主的王冠形制相同,只有尺寸之差。

 

兄长微笑而满意地注视他。葛温德林头戴顶冠、手擎剑枪,像一个真正用战场功绩和实力获得罗德兰大陆的认可与爱戴的主人。神不需要权杖,不需要勋爵或异教教宗的谄媚贡奉。神要到来,要看见,要征服。

 

风暴龙在阶下呼啸,颀长的喉咙发出呼呼低吟。它的主人得到感知,示意幼弟随他起身。王与后乘上龙背,龙鳞硬密且锋利,杂生的体毛更是刺人。葛温德林见过舅舅,被称为无鳞的白龙希斯公爵,他的皮肤全然不是这样。好在风暴龙周身洁净无垢,葛温德林的白裙没有沾染一丝尘污。

 

它是有智慧的,它——还是该称呼他?她?葛温德林暗自想着,这只古龙和希斯一样,或许所有的古龙都是有智慧的,他们是有别于神族、人族以及其他所有生活在罗德兰大陆的种族的一种,不被先王认可的那一种。他或她带着他们穿过龙群,走出宫殿,倏尔用力振动翅膀飞向太阳。葛温德林从来没有在空中飞翔过,他下意识感到陌生又害怕,窝在长兄怀里,后背紧紧贴住长兄胸膛,血脉相连的两颗心脏按同一频率律动着。

 

葛温德林曾在梦里遇到一片黑暗,广袤无垠的黑暗,连王宫黢黑的地下室也不能与之相比。黑暗中没有太阳,没有任何光亮,甚至没有什么生物,也看不到城邦建筑或郊野植被。那里连声音都珍贵得稀少,只有水面泛着波浪缓缓汐涌。伊鲁席尔和亚诺尔隆德都不复存在了,这正是葛温德林害怕成真的情况。他思考许久,却无法得出该如何庇护他的臣民和族亲的方法。而今,可以持久飞翔而不需着陆的古龙给了他答案。只有生活在古龙身上,与古龙共生,方有可能在后世存活。这更加证明兄长是先觉而正确的,先王驱逐长子是愚昧而蛮横的。

 

颊旁一阵温热,他聪明勇敢的哥哥此时正温柔贴近他,脸颊贴着脸颊,不舍地温存。

 

他没有忘记,他只是不愿提醒自己,这是用术法捏造的古龙顶。信仰供给的术法到了极限,太阳长男和风暴龙逐渐化为烟雾散去,即使上一刻葛温德林还能真切感受到兄长结实的臂弯、有力的脉搏,还有温暖的脸庞。他难过的眼泪来不及落在兄长掌心,却滴散在空无中。

 

术法始于满足神明的个人愿望,终于为臣民找到走出困境的道路。如果有一天,太阳与暗月都落下,葛温德林会率领亲卫的银骑士与黑骑士,走翁斯坦走过的路,去无名王者栖身的地方,真实而非术法所化幻象的古龙顶。

 

但现在还不是时候。他要等待,直到那一天到来。

 

【FIN】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%中间一段没太看懂的话,隐藏结局可见实际设定

评论(8)

热度(162)

  1. 共1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